免疫疗法作为继手术、放化疗及靶向治疗之后的第四大癌症治疗手段，主要通过增强患者自身免疫系统识别杀伤癌细胞的能力，或给予患者外来的免疫力量帮助其杀伤癌细胞，以达到「带瘤生存」或治愈的目的。CAR-T 细胞疗法就是嵌合抗原受体 T 细胞免疫疗法，是目前国际最前沿的肿瘤治疗方法。曾经，在王立群博士带领下，复星凯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靶向 CD19 的 CAR-T 细胞治疗产品阿基仑赛注射液（又称 FKC876）正式获批，成为中国首个获批上市的 CAR-T 疗法，填补了我国 CAR-T 领域的空白。此次 上，王立群博士再创业后，以 DIA 顾问委员会成员、星奕昂创始人身份参会并做演讲。丁香园 Insight 受 DIA 主办方邀请，针对细胞疗法等问题对他进行了采访。

1、丁香园 Insight:DIA 作为一个全球化的跨学科国际性学术组织，DIA 以其特有的「中立性」优势被熟知，能否聊聊您对这一平台的评价和展望？

王立群：DIA 是一个很好的平台，从最初关注纯临床，慢慢扩展到临床的监管、质量和运营，现在还继续往前拓展到临床前甚至研发的新技术等，让更多人关注医药行业的发展，交流和分享彼此的经验，毫无疑问将会带动一批企业的发展。此外，它还是连接企业和监管部门的桥梁，能让企业发展得更正规，让整个行业发展得更好，这是特别重要的。更关键的是它还能连接监管部门跟企业，这也起到一个非常好的桥梁作用。

2、丁香园 Insight: 免疫治疗被认为是最有希望攻克癌症的治疗方法。就目前而言，根据全球最新进展情况，您认为免疫治疗距离「攻克癌症」还有多远？您预测未来 5 年内，最有希望实现突破性进展的免疫治疗技术是什么？

王立群：讨论免疫治疗，我会重点从 CGT 角度来看。癌症是复杂的，有诸多不同的瘤种，机制也不完全一样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很难通过一个治疗方法攻克所有癌症。但是在某些癌种中，已经看到了 CGT 的作用，比如血液瘤 5 年的生存期达近 40%，意味着这些患者已然是正常人，这也是我们所谓治愈的概念。当然癌症细分种类很多，实体瘤又是一个很大的患者群体，从这一点来说任重道远，只能一个一个去攻克。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，CGT 的贡献不会仅仅停留在当下看到的这几个血液瘤的疗效上。

3、丁香园 Insight: 作为细胞治疗领域的一位领军人物，您用不到三年时间就完成了中国首个 CAR-T 产品上市申报，并已经在医院得到应用。该产品的问世也开启了中国 CAR-T 细胞的治疗新时代。能否分享下取得这一重大成绩的策略和经验？

王立群：第一，在中国申报的过程中很清晰地认识到，我们是在走药品审评的道路，对自己要求格外严格。对照其他传统药品的开发，CAR-T 的开发路线需要更加清晰。在 2017 年前或者更早之前，绝大部分企业都没有把细胞治疗当药在做，也不理解整个审评和监管的要求，基本靠自己的想象和理解。临床数据自认为还可以实际上离监管的要求还有一定距离。而我一直从事药物研发，传统的、小分子的、大分子的都做过，所以后来做细胞药物开发的时候，就会比较清晰的认识到哪些事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。第二，那时国内是没有细胞治疗药物申报过的，所以跟监管的沟通就变得非常重要。在 2017 年 6 月，我们带着美国凯特临床前、CMC、临床、申报、质量等所有负责人跟 CDE 做了一天的闭门交流会。那时 CDE 还没见过具体的 CAR-T 数据，不知道潜在的问题、风险点以及如何监管。所以把他们全请过来，这样的沟通使他们对产品有了足够的认识，从而对我们的要求也变得非常明确。由此，我们目标和道路都清晰了，团队也非常努力，所以没走什么弯路，做的也比较快。

4、丁香园 Insight: 虽然 CAR-T 药物的疗效神奇，但目前高昂的价格大大限制了该药物的临床应用。请问，您认为从哪些环节发力有望大幅降低药物的定价？

王立群：现在的自体细胞产品工艺已经成型了，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有一些呼声让我们把配套设备和试剂耗材国产化。我也相信国产化这条路能走成，但前提是国内上下游链条的完善建立，包括试剂、辅料、包材、设备，这些产品如果都能开发成功，并且符合监管的要求。这个替代本身也要做验证，这里面也涉及到到底是多重大的变更，是不是做药学的比对就可以，还是因为变更太大，需要做其他额外如临床的比对，这是需要考虑的，这是做自体细胞的企业，尤其是有成熟产品的企业所能做的事。能够使价格降下来一些，但它不产生质变。要想让细胞治疗能够惠及更多的患者，让患者可及，通用型细胞治疗才是普及细胞药物临床应用的根本出路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做完了自体细胞，马上就去研发通用型细胞产品。实体瘤领域肯定也有很多挑战，所以技术本身的创新、整个理念的创新非常重要，是真正能够降低成本让患者可及的必由之路。

结语

王立群在采访中重点说到少走弯路对加快产品上市的重要性，对于如何少走弯路，他表示要明确目标和自己要走的路，多学习相关的内容以及加强和监管部门的沟通。在采访的最后，王立群也表达了自己对细胞赛道企业的期待，他希望大家以临床价值为导向，多去尝试不同的东西，为整个行业闯出一条新的道路来。